在西伯利亞，一群親人的狐狸
見證了人類快轉演化的嘗試
 
◎完整記錄動物馴化過程與人類縮短演化進程的第一本書

一切從大膽的想法開始
狗是人類最好的朋友，但是他們是如何從狼那樣的掠食者變成今天的寵物，卻很少人知道。作為狗的近親，狐狸是否可能像狗一樣成為人類的夥伴？ 1959年，蘇聯遺傳學家貝里耶夫在西伯利亞開始了一項空前的實驗——藉由人為選擇馴化狐狸，探究這樣的過程是否真的可以將狐狸變得像寵物一般友善。
 
親眼見證劃時代的計畫
熱愛動物的卓特接受貝里耶夫的邀請，一起在極地進行這項研究。他們從一群狐狸中選擇出較為親人的個體繁殖，並如此重複數十年，探究這些動物的行為與基因間的關聯究竟有多深。過程中，他們發現明顯的行為轉變伴隨的是荷爾蒙的分泌差異，暗示著基因表現的變化，就像是在五十年中重現了狼在一萬多年間漸漸變為狗的過程。時至今日，仍有一群親人的狐狸生活在當年西伯利亞的實驗農場裡，卓特也在這個狐狸農場持續推廣教育。
 
完整記錄時代與科學進展
在實驗開始50年後，行為演化學家、科學歷史學者杜加欽與當時實際參與這項實驗的卓特在本書中記錄了這項「縮短演化進程」的實驗與大時代背景。以往對於貓狗的馴化都只有歷史的片段記載，本書詳細記錄了人類將野生動物馴化為寵物的成功嘗試。
 
 
| 目錄 |
 
目次
中文版導讀
引言　為什麼狐狸不能更像狗？
第1章　大膽的想法
第2章　噴火龍不再
第3章　小狐狸的尾巴
第4章　夢
第5章　快樂一家狐
第6章　巧妙的互動
第7章　世界和世界的意義
第8章　救命
第9章　精得跟狐狸一樣
第10章　躁動的基因
致謝
註釋
索引
 
| 內容節錄 |
 
 
第一章 大膽的想法
 
一九五二年秋季的某個下午，三十五歲的迪米崔·貝里 耶夫身著他招牌的深色西裝和領帶，登上過夜列車，從莫斯 科駛向位於波羅的海沿岸的愛沙尼亞首都塔林。第二次世界 大戰後，鐵幕將歐洲一切為二、各分東西，塔林位於受鐵幕 禁類的東歐，雖然與芬蘭隔海相對，但當時感覺起來簡直是 咫尺天涯。貝里耶夫此行是為了與值得信賴的同事妮娜·索 羅基娜交換意見;他與許多狐狸養殖場合作開發育種技術， 妮娜娜就是主要的養殖業者之一。貝里耶夫是訓練有素的遺傳 學家，也是位於莫斯科的國營皮草養殖動物中央研究實驗室 的主任科學家，負責幫助養殖業者，讓政府經營的諸多狐狸 皮、貂皮商業養殖場生產更美麗、更豪華的皮草。貝里耶夫 希望索羅基娜同意協助測試他的理論，說明動物的劇化是如 何發生的。這個尚無定論的問題，是動物演化歷程中最引人 入勝的環節。
 
他帶了幾包香菸、一頓有水煮蛋和硬沙拉米義大利臘腸 的便餐、幾本書和幾篇科學論文。貝里耶夫熱愛閱讀。他經 常需要搭長途火車前往散布在廣闊蘇聯境內的狐狸或貂養殖 場，因此，他都會帶一本精采的小說、戲劇或詩集，還有許 多科學書籍和論文。即使他打算密切注意歐洲和美國實驗室 中源源不絕的遺傳學、動物行為的重要新發現、新理論熱 潮，仍然會保留時間給他摯愛的俄羅斯文學，尤其鍾情描繪 俄羅斯人數百年來因為政治亂局而遭受磨難的著作。這些著 作十分切合史達林上台執政數十年來對蘇聯造成的動盪。
 
貝里耶夫的文學品味廣泛。俄國備受愛戴的國民作家尼 可萊·列斯科夫慧點的民俗故事，經常描寫目不識丁的農民 智壓教育程度較高的主人一籌;還有在一九一七年革命前夕 明智地預言「偉大事件即將降臨」的亞歷山大·布洛克，他 所寫的神祕詩歌，都在貝里耶夫的書單上。十九世紀俄羅斯 傳世詩人與戲劇巨匠普希金的劇作《鮑里斯·戈杜諾夫》， 是他最喜歡的作品之一。《鮑里斯·戈杜諾夫》的靈感取自 莎士比亞的亨利諸王系列歷史劇，描述鮑里斯·戈杜諾夫這 位人人敬重的改革派沙皇統治期間的大起大落:他開啟與西 方的貿易往來，並將教育改革制度化，但對敵人絲毫不手 軟。一六O五年，戈杜諾夫因中風猝死，導致俄國陷入腥風 「血雨的內戰時期，史稱「混亂時代」。史達林造成的恐怖與 毀滅屹立不搖，不僅反映三百五十年前那個殘酷時代，也讓 在一九三0、四0年代長大的貝里耶夫有深切感受:史達林 在大清洗中殺死了數百萬人，他思慮不周的農業政策也造成 了連年饑荒。
 
史達林還支持以殘酷手段鎮壓遺傳學研究。在一九五二 年的俄羅斯，身為遺傳學家仍是件非常危險的事情。貝里耶 夫賭上自身安全與職涯，不顧風險地密切注意遺傳學領域的 最新發展。自謝為科學家的江湖騙子特羅菲姆·李森科，因 為有史達林做後盾，十多年來，在蘇聯科學界呼風喚雨，主張的事項之一就是強烈反對遺傳學研究。許多最優秀的研究 人員都被撤職，不是被扔進監獄，就是被迫辭職轉任無足輕 重的工作。還有一些研究人員被殺，包括貝里耶夫的哥哥、 遺傳學界的明日之星。在李森科掌權之前，俄羅斯的遺傳學 研究獨步全球。不少西方世界最頂尖的遺傳學者，例如美國 的赫曼·穆勒，甚至不遠千里向東，只求有機會與蘇聯的遺 傳學家合作。現在，俄羅斯遺傳學界一團混亂，任何重大的 研究都被嚴格禁止。
 
但是，貝里耶夫絕不讓李森科和他的爪牙妨礙自己的研 究。狐狸和貂的育種工作，讓他對馴化這個懸而未決的巨大 奧秘產生一種奇妙的想法。這個想法十分美妙，他不找方法 加以測試簡直難以罷休。
 
以前人類採用的育種方法，馴養了綿羊、山羊、猪、牛 這些對文明發展至關重要的動物。當代科學家對這些方法已 經知之甚詳;貝里耶夫在狐狸和貂養殖場，每天都在用這些 方法。但是，馴化究竟是如何開始的，這個問題仍然是一個 | 談。動化動物的祖先，處於野生、尚未馴化的狀態，當人類 接近時，很可能因為恐懼而掉頭就跑或發動攻擊。是什麼事 情改變了這種狀態，使人類有機會馴化這些動物?
（未完待續）
 
| 作者簡介 |

李‧杜加欽Lee Dugatkin，科學家、科學史學家，現為路易斯維爾大學生物學系教授。

柳德米拉‧卓特Lyudmila Trut，俄羅斯遺傳學家，因為在新西伯利亞進行的銀狐馴化實驗而聞名於世。目前為俄羅斯細胞學暨遺傳學研究所研究員，管理實驗狐狸飼育中心的教育活動。卓特於2020年獲選為美國人文與科學院院士。

| 譯者簡介 |

范明瑛，國立台灣師範大學翻譯所口譯組、英國蘭開斯特大學國際法研究所畢業。現為專職中英文口筆譯、會議活動雙語主持人。譯有《暗黑森林》、《為什麼睡不著？》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