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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亡吧,最後你只會跑錯方向
 
─── 逝世百年,依然厭世───
 
「我最擅長的事,就是一蹶不振。」
 
16篇遊走於荒謬與幽默、人與非人、希望與絕望間的蟲式獨白

 
  卡夫卡被譽為「現代人精神困境最完美的闡釋者」,影響20世紀文學之深遠無人能及。其作品怪誕的壓抑感和有時令人解脫的幽默緊密相連,乃至有「卡夫卡式風格」(Kafkaesque)一詞的誕生。托馬斯.曼稱為:「夢幻般滑稽、夢幻般高超且病態。」
 
  本書精選16篇卡夫卡最具代表性的中短篇作品,並分為五大主題:
 
  ▌注定擁有家人,這就是對我命運最大的詛咒
  #判決
  #變形記
 
  ▌折磨我吧,我知道我生來就有罪
  #在流放地
  #巢穴
  #在律法之前
 
  ▌創作吧,儘管沒人聽得懂
  #女歌手約瑟芬或者老鼠族群
  #飢餓藝術家
 
  ▌工作吧,一則現代社畜的悲歌
  #海神波賽頓
  #中國長城建造時
  #建城
  #橋
 
  ▌逃亡吧,最後你只會跑錯方向

  #日常的混亂
  #放棄吧
  #測驗
  #鄰居
  #小寓言
 
  由德語文學名家萬壹遵精心翻譯,忠實呈現卡夫卡既厭世又鋒利幽默的語言風格。在卡夫卡逝世百週年之際,邀請你一同糾結、一同面對這個世界的永恆挫敗。
 
推薦人
 
  耿一偉(台北藝術大學戲劇系兼任助理教授)
 
名家推薦

 
  ●「沒有其他作家比得上卡夫卡,和他相比,喬伊斯顯得愚昧,紀德太過甜膩,湯瑪斯曼空洞浮誇,只有普魯斯特能勉強與之比肩。」──蘇珊.桑塔格(Susan Sontag)
 
  ●「卡夫卡在文學中是獨一無二的,是真正的「啟示」,像光線一般投射在事件周邊,擁有揭露其內在結構的X光之力量。」──漢娜.鄂蘭(Hannah Arendt)
 
  ●「卡夫卡總是把自己推向理解的極限,而且也樂於把別人推往這個極限。」──班雅明(Walter Benjamin)
 
  ●「卡夫卡令人不安、夢幻般滑稽、夢幻般高超且病態,是最奇異而深刻的娛樂。」——托馬斯.曼(Thomas Mann)
 
  ●「他的作品不受時間限制,或許更是永恆的。卡夫卡是我們這個災難頻仍的奇怪世紀裡偉大的經典作家。」──波赫士(Jorge Luis Borges)
 
  ●「是卡夫卡讓我知道,原來小說可以這樣寫。」──馬奎斯(Gabriel García Márquez)
 
  ●「卡夫卡深深影響了我,他是我寫作的典範,教會我如何誠實地擺脫現實。」──石黑一雄(Kazuo Ishiguro)
 
  ●「卡夫卡的作品是歐洲文明的核心,更具有一種普世價值,屬於全人類。」──村上春樹

 

 

| 目錄 |

 

 

專文推薦|通往想像世界的大門:那些受卡夫卡影響的藝術家們
耿一偉(台北藝術大學戲劇系兼任助理教授)

【注定擁有家人,這就是對我命運最大的詛咒】
◆ 判決
◆ 變形記

【折磨我吧,我知道我生來就有罪】
◆ 在流放地
◆ 巢穴
◆ 在律法之前

【創作吧,儘管沒人聽得懂】
◆ 女歌手約瑟芬或老鼠族群
◆ 飢餓藝術家

【逃亡吧,最後你只會跑錯方向】
◆ 日常的混亂
◆ 放棄吧
◆ 測驗
◆ 鄰居
◆ 小寓言

【工作吧,一則現代社畜的悲歌】
◆ 海神波賽頓
◆ 中國長城建造時
◆ 建城
◆ 橋

卡夫卡年表

 

| 內容節錄 |

 

——寫給F             

 

那是個春光明媚的星期天早上,一位叫作格奧格.班德曼的年輕商人坐在自己位於二樓的房間。他住在沿著河畔建造的矮房子裡,這一整排房子幾乎都大同小異,只有高低和色彩的差別而已。他才剛寫完一封要寄給國外友人的信,把玩著故意慢吞吞地將信放入信封,然後把手肘撐在桌上,看著窗外的小橋流水,以及對岸開始吐翠的山丘。            

 

他在思考,這位朋友不滿意家鄉的前景,好幾年前就已經正式逃往俄羅斯,在聖彼得堡開了一間店,剛開始經營得還很不錯。只不過生意好像已經很久沒有起色了,他每次回來都會抱怨一下,只是近來也愈來愈少來訪了。他在異鄉忙得死去活來,卻是徒勞無功,陌生的大鬍子也掩飾不了那張從小就熟悉的臉龐,面色泛黃,似乎得了什麼慢性疾病。他說,他在那邊的同鄉社群裡沒什麼真正的朋友,和當地家庭也幾乎沒有往來,已經做好一輩子當個單身漢的打算。            

 

對於這樣一位明顯頑固的男人,應該寫些什麼內容給他才好?別人只能對他寄予同情,但是沒法給他任何幫助。也許應該建議他搬回故鄉,把生活重心移來這裡,重新和以前的朋友聯絡,然後指望友人的協助?友人的部分絕對沒有問題。但是這也同時意味著告訴他,他至今為止的嘗試都是失敗的;他應該放下一切、回到故鄉,以徹底回歸的身分接受眾人的目光;只有他的朋友可以稍微理解他的困難,他是個大孩子,只要好好追隨家鄉友人成功的步伐就好。這些話說得愈小心,其實就愈傷人。而且,有辦法保證人們對他造成的傷害有什麼意義嗎?也許根本就沒辦法把他帶回來,畢竟他自己都說過他再也無法理解家鄉的大環境了;他依然會繼續留在異鄉,各種建議只會讓他感到煩悶,並且讓他離朋友愈來愈遠。但,假設他真的聽從建議回到這裡,結果受到各種打壓——當然不是故意的,而是現實如此——,既無法打進友人的圈子,又不能不仰賴他們的幫助,終日活在羞愧之中,最後變成真的沒有家鄉也沒有朋友。假使如此,繼續留在異鄉對他不是比較好嗎?在這種情況下,大家真的想得到他在家鄉能有什麼發展嗎?            

 

所以,如果還想要和他保持書信上的往來,就不能像對待普通友人一樣,坦然地告訴他所有事情。這位朋友已經超過三年沒回來了,他總是輕描淡寫地解釋,因為俄羅斯的政治局勢不穩定,所以雖然有幾十萬俄羅斯人在世界各地來來往往,他們還是不允許像他這樣的小商人暫時離境。但是,對於格奧格而言,這三年來許多事情都變得不一樣了。這位朋友知道他的母親在兩年多前去世,也知道他從那之後就和老邁的父親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他還曾經在信中用冷淡的口吻向他表示哀悼,冷淡的原因只是因為異鄉那裡的人很難想像為何要為這種事感到悲傷。格奧格從那時候起就更加下定決心要掌管所有事情,包括自己的店。也許是因為母親還在世的時候,他的父親在店務方面非常獨斷,阻礙了格奧格的發展機會;也許是因為受到母親去世的影響,儘管他的父親還在店裡工作,但是已經變得收斂許多;又也許主要只是因為幸運的因素——非常有可能是如此——,總之,這家店的生意在這兩年期間獲得了出乎預料的發展,員工多了一倍,營業額翻了五倍,而且鐵定還會不斷蒸蒸日上。            

 

但是這位朋友對於這些變化一無所知。他以前還想說服格奧格一起移民到俄羅斯,在上次那封表達哀悼的信中也提過一次,而且還詳細地為格奧格分析在聖彼得堡展店的前景。只是和格奧格現在的生意規模相比,這位朋友提出的數字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但是格奧格不想在信中透露自己的生意有多成功,就算他現在補上去,看起來也會很奇怪。            

 

所以格奧格只打算向這位朋友透露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只有在安靜的星期天仔細回想,才會發現這些事情原來都零亂地堆積在記憶中。他想做的,無非就是讓這位朋友繼續維持他長久以來對家鄉的既有想像,而且是他能夠接受的想像。所以格奧格在三封隔了很久的信中告訴這位友人,有位無關緊要的人要和一位無關緊要的女孩訂婚,只是事情到後來完全出乎格奧格的意料,這位友人開始對這件奇怪的事情產生了興趣。                    

不過,格奧格還是寧願繼續寫這些內容給對方,也不願向對方坦承自己在一個月前也和一位有錢人家的小姐訂了婚,芳名叫作芙莉達.布蘭登菲爾德。他常常和新娘談起這位朋友,也會提到兩人之間的特殊通信關係。她說:「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就不會來我們的婚禮了,但我應該有權利認識你所有的朋友吧。」格奧格回答:「我不想打擾他。我的意思是,他很有可能會來,至少我認為他會來,但他會覺得自己是被逼的,有損他的自尊,而且還會對我產生嫉妒和不滿,然後又沒辦法排解這種不滿的情緒,最後只能孤零零地回到他住的地方。孤零零——妳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知道,但他難道就不會透過其他方式得知我們婚禮的消息嗎?」「那樣的話,我也沒辦法,只是以他的生活方式來看,這種情況不太可能出現。」「格奧格,如果你的朋友都是這樣的人,那你根本就不應該訂婚。」「對,這是我們兩個的錯,但我不希望事情有任何改變。」在他深情的熱吻之下,呼吸急促的她又再一次表達自己的看法:「可是這真的很傷人。」這時他才覺得向這位朋友坦白一切也無妨。他對自己說:「我就是這樣的人,他必須接受我就是這個樣子。我沒有辦法把自己裁剪成一個也許更適合當他朋友的人,我就是我。」            

 

在今天早上寫好的那封長信中,他也確實向他朋友報告了訂婚的事情,他寫道:「我把最好的消息留到最後才跟你說。我和一位有錢人家的小姐訂了婚,她的名字叫作芙莉達.布蘭登菲爾德。這家人是在你離開很久之後才在這裡定居的,所以你應該不太認識。有機會再跟你多聊聊我的新婚妻子,今天先讓你知道我真的很幸福就夠了,你我之間的關係也不會有什麼改變,除了我從平凡的朋友變成了幸福的朋友。此外,我的新婚妻子也要我誠摯地代她向你問候,她之後會自己寫信給你,她會是你可以交心的女性朋友,對於單身漢來說好像還不錯。我知道有許多事情讓你沒辦法來拜訪我們,但我的婚禮不正是拋開種種阻礙的好機會?不管怎樣,請不要有後顧之憂,只要你覺得好就行了。」            

 

格奧格手裡拿著這封信,看向窗外,就這樣在書桌旁坐了許久。有個認識的人走過窗邊,從巷子向他打聲招呼,他也只回了一個心不在焉的微笑。            

 

他終於把信放進口袋,走出房間,橫越狹小的走廊走進父親的房間,他已經好幾個月沒來過這裡了。平常也沒有進來的必要,因為他和父親總是在店裡碰面,也會在同一間餐館吃午餐,雖然晚餐會隨各人喜好自理,但如果格奧格沒有要去找朋友或是新婚妻子的話,他們飯後大多會一起在客廳裡坐一下,各自看各自的報紙。            

 

格奧格很驚訝,在這個陽光普照的早上,父親的房間怎麼還是這麼暗。光線都被狹長庭院對面的高牆遮住了。父親坐在窗邊的角落,角落擺了各種裝飾紀念已故的母親,他讀著斜放在眼前的報紙,試圖藉由斜放的角度緩解視力滅弱造成的不便。桌上放著吃剩的早餐,看起來似乎沒怎麼動。            

 

「啊,格奧格!」父親說了一聲,然後馬上向他走來。厚重的睡袍在他走路時岔了開來,睡袍的長擺飄蕩在他四周——「我爸依然是個巨人。」格奧格對自己說。            

 

這裡實在暗得讓人受不了。」他接著說。          

 

 「是啊,本來就很暗了。」父親回答。            

 

「你還把窗戶關起來?」            

 

「我比較喜歡這樣。」            

 

「可是外面真的很溫暖。」格奧格說,彷彿還沉浸在之前的情景,然後坐了下來。          

 

 父親把桌上吃剩的碗盤收一收,放在櫃子上。            

 

「我其實只想跟你說,」格奧格不抱希望地看著老男人的動作,繼續說:「我還是會把訂婚的消息送到聖彼得堡去。」他稍微把信從口袋拿了一點出來,然後又放手讓它掉回去。            

 

「為什麼是送去聖彼得堡?」父親問。            

 

「寄給我朋友呀。」格奧格說,想辦法對上父親的視線。——他心想,「他在店裡完全是另一個樣子,不會像在這裡一樣癱坐在位子上,雙臂交叉在胸前。」            

 

「對,你朋友。」父親語氣加重地說。            

 

「爸,你知道我本來沒有打算告訴他我要訂婚的事情,不為別的,就只是顧慮到他的感受而已。你也知道他是個難搞的人。我對自己說,儘管從他的生活方式來看不太可能,他大概還是有機會從其他地方得知我要訂婚的消息——我也沒辦法阻止——,但他就是不該從我本人這裡得到消息。」            

 

「所以你現在改變心意了嗎?」父親問,然後把大張的報紙放在窗台上,再將眼鏡放在報紙上,並且用手把眼鏡蓋住。            

 

「對,我後來又重新思考了一下。我對自己說,如果他是我的好朋友,那我的幸福對他來說也會是一種幸福。所以我不再猶豫是不是該告訴他這個消息了。但是在把信寄出之前,我想先跟你說一聲。」            

(未完待續)

 

 

| 作者簡介 |

 

法蘭茲・卡夫卡(Franz Kafka,1883.7.3-1924.6.3),現代主義文學鼻祖,存在主義作家先驅

 

1883年出生於布拉格,下有三個妹妹,經商的父親專制暴躁,令卡夫卡深感懼怕。這份恐懼後來深深影響了他的性格與創作。

 

大學修習法律,畢業後進入勞工保險局任職。受限於工作,卡夫卡幾乎只能利用深夜寫作,長期的精神疲憊與創作時間不足,使他極少滿意自己的作品,往往還未完成就被擱下,更不願意發表。

 

婚姻則是終身困擾卡夫卡的另一個問題,他將結婚視為逃離家庭的手段,但又害怕婚姻生活會破壞寫作所需要的孤獨狀態,他曾三度訂婚又取消婚約,一生為此糾結不已。

 

卡夫卡生前沒沒無聞,僅出版了幾本短篇集。1924年,卡夫卡因肺結核逝世,留下未完成的三部長篇小說、多篇短篇作品,以及大量日記和筆記。他在遺囑中交代好友布羅德將這些遺稿全部焚燬,所幸布羅德並未遵從,反而將其整理出版。不到十年,卡夫卡已經躋身20世紀最偉大作家之列,被譽為「現代人精神困境最完美的闡釋者」,卡繆、馬奎斯、波赫士、村上春樹、石黑一雄等無數作家皆深受其影響。

 

| 譯者簡介 |

 

萬壹遵,東吳大學德國文化學系副教授兼系主任,德國波鴻魯爾大學德語文學博士,曾獲德國DAAD赴德攻讀博士獎學金、S. Fischer出版社德國文學檔案館研究獎學金,研究興趣為德語文學、文學理論、文學人類學。

變形記及其他:卡夫卡中短篇小說選 | 逝世百年紀念.德語文學名家新譯精選 Erzählungen

HK$127.00價格
  • 作者 | AUTHOR

    法蘭茲.卡夫卡 Franz Kafka

  • 出版社 | PUBLISHER

    堡壘文化 

  • 書號 | ISBN

    9786267506004

  • 出版日期 | PUBLICATION DATE

    2024/07/10

  • 出貨地 | PLACE OF DEPARTURE

    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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