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代開始了。「海明威」從此成為風格的代稱。
獻給「失落的一代」──從鬥牛透視愛慾與死亡,海明威公認最好的作品
|從幻滅到虛無,海明威的人生三部曲|
▍《太陽依舊升起》──奠定海明威大師地位的第一部長篇傑作
▍《戰地春夢》──海明威技藝最純熟、透視人性殘暴本質的戰爭文學經典
▍《戰地鐘聲》──海明威最為人熟知的長篇小說
◎《太陽依舊升起》為海明威第一部重要長篇小說,海明威傳記作者、文學研究家傑佛瑞‧梅耶認定為其成就最高之作,也是現代主義初期最具代表性的小說之一
◎名列美國現代圖書館20世紀百大小說
◎「冰山」風格成為當代美國寫作典範、歐美英語文學課程必讀之作
◎收錄吳明益重量級專文導讀、海明威年表
◎諾貝爾文學獎讚嘆海明威「敘事技藝之精湛」、「對現代文學風格發揮強大影響力」
◎沙林傑、托賓、葛楚史坦讚嘆海明威的文學視野,不少當時文壇名家卻受其文字冰冷之震撼,批判人物刻劃淺薄。然而本書銷售反應熱烈,年輕男女爭相仿效海明威小說中的英雄形象與瀟灑行事,堪稱精準捕捉了一戰之後、大蕭條之前的社會氣息
「我受不了我的人生只能這樣,無法轟轟烈烈。」
「沒有誰的日子能真正轟轟烈烈,除非是鬥牛士。」
戰後萬事皆頹敗,陽光底下,凡事可以硬起心腸面對,但一旦夜深,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杰克‧巴恩斯在戰場上因傷失去性能力,雖愛上二度離婚的布蕾特,聽她傾訴數不清的風流韻事,在微醺的巴黎夜晚緊密依偎,卻無法真正給予彼此肉體的溫暖。他們不斷靠近又道別,深知這不是一段能夠長久的關係。有一天,布蕾特的男友出現了,未婚夫也加入一行人前往西班牙的旅途。在鬥牛場上,一場衝突爆發……
二十六歲生日那天,海明威才剛與妻子欣賞完鬥牛表演,突然動筆著手寫一部名為《嘉年華》的小說,一年後,小說改名為《太陽依舊升起》,二十世紀最重要的現代主義小說問世了。小說靈感來自海明威與當時妻子哈德莉糾葛的感情生活,更從「失落的一代」獨特心境探討紛亂愛慾裡人性的黑暗與荒蕪。
海明威自述創作
●就寫作而言,「海明威的影響」,不過是對公共領域用詞做了一定程度的釐清。
●測試一本書好不好,端看你能拋棄多少好東西。
●若是情節敘述我會動手書寫,因為對我來說這最有挑戰性,況且手寫可以更貼近紙張;不過若處理人物對話我就用打字機,畢竟人說話的方式就跟打字機打字時一樣。
●沒有所謂的當代主題。亙古以來寫作的主題不外乎:愛情;缺乏愛情;死亡;死亡的暫時逃避(此即我們所說的生命);靈魂、金錢、榮譽和政治的不朽或欠缺不朽。
●要寫與生命有關的東西,你先得活出生命!
●賽馬新聞是真正的虛構藝術。
| 目錄 |
導讀|站著寫出一個世代的太陽(文/吳明益)
第一部
第二部
第三部
作者年表
| 內容節錄 |
導讀 站著寫出一個世代的太陽
關於海明威的《太陽依舊升起》
文/國立東華大學華文文學系教授 吳明益
1
初讀海明威(Ernest Miller Hemingway, 1899-1961)並不是當時中學生必讀的《老人與海》,而是在我書架上仍然存在的,書華版宋碧雲翻譯的《戰地春夢》(A Farewell to Arms, 1929)與《戰地鐘聲》(For Whom the Bell Tolls, 1940)。何明憲先生在老師賴慈芸的指導下,曾對這兩本書的流傳譯本做了非常詳細的調查,宋碧雲的版本除了部分誤譯以外(但比其他版本少),也常出現過度跟隨原文,因此產生了句子與句子間讀起來缺乏關聯性,以至於讓讀者不能理解的狀況。比方說下面這段:
我躺在平底車廂的地板上,與帆布下的槍械為伍,全身又冷又濕,飢腸轆轆。 最後我翻個身,改為俯臥,腦袋趴在手臂上。膝蓋僵麻,但是它的功能始終叫人滿意。(宋碧雲,1978:259)
「它的功能始終叫人滿意」顯然不是中文裡會描述膝蓋的句子,何明憲認為這樣的譯法流失了海明威質樸簡練文字的特色,因為英語使用者一讀就知道是形容膝蓋,中文譯本的讀者卻要轉個彎才能明白。不過當時我當然不懂這些,反而被這種難以名狀的敘述吸引,並且以為這就是「海明威風格」。
而後我當然讀了海明威的所有中文譯書,其中一本最讓我迷惘的就是《太陽依舊升起》(The Sun Also Rises, 1926)。我能在圖書館找到的幾個版本中,有的譯為《日出》或《旭日初升》,還有一個版本甚至譯為《妾似朝陽又照君》(這就像《羅莉塔》翻譯為《一樹梨花壓海棠》一樣)。這些譯本讀起來就好像不同的作者,寫出的不同書。不過即使英語能力不好的我也能看出來,這幾個名都沒有譯出原書名「also」的慨歎,而裡頭關於鬥牛的段落讀起來都沒有讓人心頭一緊的感覺。這本海明威最早的長篇小說,就此被我漸漸遺忘。
2
一九二六年七月二十一日,據海明威自述他就是在生日的這一天開始在瓦倫西亞(Valencia)動筆寫《太陽依舊升起》。這時的海明威因為短篇小說集《我們的時代》(In Our Time, 1925)的出版而有了一定的名氣,但被認為受到舍伍德.安德森(Sherwood Anderson, 1876-1941)的影響。傲氣仍在的海明威隨即寫了《春潮》(The Torrents of Spring, 1925),這本書戲仿了安德森的作品《黑色的笑聲》(Dark Laughter, 1925),一開始沒有人願意出版這本快手寫出的有爭議的作品,稿子到了傳奇編輯麥可斯威爾.柏金斯(Maxwell Evarts Perkins)手裡才得以出版。書出版後,海明威並沒有獲得好評,安德森也漸漸和海明威疏遠。
《太陽依舊升起》動筆時,正如小說裡所安排的情節,他和新婚的太太哈德莉正要去搶七月二十四日開展的節慶鬥牛表演的好座位。我認為海明威此刻的心是浮動的,因為「每個和我同輩的作家都已經寫出了第一本小說,我卻連一個段落都生不出來」。興許是節慶的氣息激發了他的感受,他利用早上在床上寫,整個節慶期間都沒停,然後出發去馬德里繼續寫。「那裡沒有節慶,所以我們弄到一個有桌子的房間,用大錢換來舒服的寫作環境。飯店不遠處,街角就是阿瓦雷茲巷(Pasaje Alvarez),有一間挺涼爽的啤酒屋,我也去那裡寫。最後實在是熱到寫不下去了,我們就去了昂代。在那片又長又寬又美的沙灘旁,有一家便宜的小旅館,入住後我寫得非常順利。接著我們北返巴黎,回到我們那間位於鋸木廠樓上的公寓,地址是原野聖母院街一一三號,在家裡完成了初稿,距離動筆當天已經六週。」(《海明威.最後的訪談》2022: 44-45)也就是說,這本小說是在四十二天內寫就的,而其中的幾個主人公,也不斷地來往於巴黎、西班牙或紐約,最後聚集在西班牙聖費爾明節(San Fermin)慶典上。
海明威把初稿拿給小說家內森.艾許(Nathan Asch)看,艾許用帶有濃濃波蘭口音的英語回答:「你說你寫了一本小說?這是小說嗎?這根本是遊記。」於是海明威到奧地利的施倫斯(Schruns)改稿,最終仍把小說裡的「旅行」刪除了部分,留下了西班牙溪流的釣鱒魚之旅和到潘普洛納(Pamplona)看鬥牛這兩件事。
出版後《太陽依舊升起》成為當年度最暢銷的小說,小說扉頁上寫著這本書送給妻子哈德莉和兒子約翰(他的小名正是書裡主角的暱稱Jack),然後他就離婚了。不但離婚,這本書也進一步造成他與家族更深的決裂。海明威出生於芝加哥市郊一個叫做橡樹園的小鎮,這個小鎮是清教徒聚集的地方,因此,小時候的海明威除了母親的藝術才能、父親狩獵釣魚的嗜好外,還有清教徒式的教育。但叛逆的海明威終究無法接受,他離鄉背井擔任記者、投入戰場,走上寫作之路。早在他第一本短篇小說《三個故事和十首詩》(Three Stories and Ten Poems)傳回家鄉時就飽受批評,因為海明威的小說常常把自己親朋故友的名字寫進小說裡。《太陽依舊升起》出版後,母親寫了信說:「這是當年度最汙穢的小說之一。」父親也說:「海明威又寫了一本齷齪的小說。」海明威則像一個拳擊手說自己不會被擊倒。
「汙穢」與「齷齪」指的應該是小說裡一眾角色在性上面的觀念,以及他們不怕冒犯上帝的言論。他的朋友作家哈洛.羅伯(Harold Loeb)則因為小說裡的猶太裔美國人羅伯特.寇恩(Robert Cohn)感到憤怒。兩人原本友情深厚,甚至一起參加了潘普洛納鬥牛節──這本小說開始寫的地方。哈洛的女友後來真的也就跟海明威的另一個朋友混在一起,兩人為此幾乎拳腳相向。哈洛認為羅伯特寫的就是他,把他寫得更懦弱卑下。這本書出版後,兩人當然就決裂了。
海明威似乎全不在意得罪同行。在巴黎熱烈招待海明威的美國作家葛楚.史坦(Gertrude Stein, 1874-1946)曾對海明威說了一個汽車修理廠工人的故事,提到雇主指著他說:「你們全屬失落的一代(lost generation)。」她認為這句話可以代表海明威這個世代。海明威並不以為然,他說:「她的說法完全是危言聳聽。我認為我們這一代人也許在許多方面受了傷害,但是除了那些死者、殘者和已經證實的瘋子外,如果說我們都迷失了方向或者受到了損害,那我無論如何都不相信。」「我們是失落的一代?不對。我們是堅強的一代。」不過,等到出版《太陽依舊升起》時,他卻把這句話放到了扉頁上,寫了「你們全屬於失落的一代」。
歷經戰爭的這個世代當然一定失落了什麼,但lost也可以說是迷失、迷惘、不清楚,畢竟這個世界在短短的時間後,大戰又隨之而來。這世間有什麼是可以掌握、如星辰或太陽依舊升起那樣明朗、明確的呢?
3
根據統計,海明威作品中和戰爭有關的高達二十六部(長短篇),而和鬥牛或釣魚、打獵相關的必然也相當,甚至更多吧?戰爭是人類的群體鬥爭,鬥牛、釣魚或狩獵則常常是孤獨或小組與自然生命的戰鬥。它遠比戰爭更容易掌控一些,但危險並無二致。與這兩者相比,更不能掌控的,同時也危險的,或許就是海明威筆下的愛情吧?
《太陽依舊升起》一開始出場的是富家子弟兼小說家羅伯特,他被傳說是普林斯頓大學的中量級拳王,曾離過婚,現在和掌控欲強的情人法蘭西絲在一起。而敘事者「我」雅各.巴恩斯(朋友們暱稱他杰克)是因打仗脊椎受傷失去性能力的記者,在他身邊的則是充滿魅力的布蕾特。
故事圍繞著這幾個人物,引出一批戰後被激流衝擊,四處尋找生命方向的年輕人,他們聚在咖啡廳高談闊論、飲酒、調情、跳舞,或者隨興到遠方釣魚、看鬥牛、旅行。有人靠貴族贊助生活才能進行自己的藝術創作,也有人揮霍無度到要和人伸手借一頓飯錢。
其中我認為真正驅動故事的人物,是因為無法在巴恩斯身上獲得滿足,坦白自己「見人就勾搭」的艾敘理夫人布蕾特。她和羅伯特單獨去度假,又跟追求者麥可.坎貝爾保持親密,隨後又愛上鬥牛士羅美洛……。
海明威並沒有花太多筆墨描寫巴恩斯的心理狀態,只在第四章布蕾特搭著禮車離開時寫到:「在白天,凡事全以硬心腸對應,這是再簡單不過的措施,但夜深了又是另外一回事。」
(未完待續)
| 作者簡介 |
海明威 Ernest Miller Hemingway,諾貝爾文學獎、普立茲文學獎得主,美國二十世紀最重要作家。
美國二十世紀文學經典作家。一九二五年以短篇小說集《我們的時代》出道,曾以《老人與海》獲得一九五三年普立茲文學獎、一九五四年獲諾貝爾文學獎。獲譽「對現代文學風格發揮強大影響力」。代表著作有《太陽依舊升起》、《戰地春夢》、《戰地鐘聲》、《雪山盟》、《渡河入林》、《流動的饗宴》等。尤以短篇小說聞名於世。其風格獨具的「冰山理論」影響了許多後來的寫作者。
海明威生平之精采,絕不亞於他的小說。他是記者,專赴戰爭前線的那種戰地記者;他是鬥士,著迷於西班牙鬥牛、海釣馬林魚及拳擊肉搏的那種戰鬥;他是獵人,非要從事親歷險境的薩伐旅(safari);但最突出的,他是個徹徹底底的賭徒,不停地與生命、愛情和寫作對賭。乃至於最後他將獵槍對著自己的時候,不禁使人想到他在《老人與海》所寫下的話:「人不是為了生來被打敗的。人能夠被毀滅,但不能被打敗。」
| 譯者簡介 |
宋瑛堂,國立臺灣大學外文系畢業,臺灣大學新聞碩士,曾任China Post記者、副採訪主任、Student Post主編等職。著有《譯者即叛徒?》。文學譯作包括《兒子與情人》、《面紗》、《內景唐人街》、《幸運之子》、《分手去旅行》、《十二月十日》、《霧中的男孩》、《修正》、《迷蹤》、《該隱與亞伯》、《霧中的曼哈頓灘》、《斷背山》等。非小說譯作包括《長橋》、《親愛的圖書館》、《鼠族》、《被消除的男孩》、《間諜橋上的陌生人》、《永遠的麥田捕手》、《蘭花賊》、《宙斯的女兒》等。
太陽依舊升起 | 諾貝爾文學獎得主海明威的人生三部曲I | The Sun Also Rises
作者 | AUTHOR
海明威 Ernest Miller Hemingway
出版社 | PUBLISHER
麥田出版
書號 | ISBN
9786263106130
出版日期 | PUBLICATION DATE
2024/02/27
出貨地 | PLACE OF DEPARTURE
台灣